《富春山居图》:一幅与传奇结缘的画
《剩山图》局部。
《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局部
《富春山居图》子明卷局部。
电影《富春山居图·天机之谜》从6月9日上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可围绕电影而引起的各种争论却愈演愈烈,而所谓的“富春”效应也让人们再一次对这幅命运多舛的传世国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么,极具传奇色彩的《富春山居图》到底有哪些不为人知的背后故事呢?我们通过对中国文房四宝协会副会长李元的采访,让一个个淹没于历史长河中的传奇故事再现于读者的面前——
传奇1
作者的身世之谜:螟蛉之子的误解
“黄公望(1269年-1354年),元代画家。本姓陆,名坚,汉族,江苏常熟人。后过继永嘉府(今浙江温州市)平阳县黄氏为义子,因改姓名,字子久。”这是百度百科上对《富春山居图》的作者黄公望介绍的第一句话。但事实上,由于黄公望成名时已是全真道士,浪迹江湖,所以即使是同时代的人,也没有人讲清他的籍贯和逝世时间、地点。
“关于黄公望的籍贯,目前有着多个版本的说法。”李元介绍说:“分别有杭州、松江、常熟、富阳、永嘉等。”而从元末明初的陶宗义“黄公望本姓陆,世居平江常熟,继永嘉黄氏”的说法出现后,后人似乎对此备为推崇且广为流传。
尽管黄公望身世在其死后600多年来一直无法得以证实,但明朝万历以来,已陆续发现至少有5件署名为“平阳黄公望”的书画真迹。
在黄公望书画作品的比对和史料考证中,其为平阳人虽无人争论,但文章此前论及的黄公望原是常熟陆氏子后过继居住常熟的永嘉(平阳)人黄氏之说却仍一直盛行。对这个问题,李元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陶宗义之前,与黄公望同时代或稍后一点的书中从来没有过类似黄公望是螟蛉之子的提法,在元末明初这个时间段突然跳出这种说法,无根无源,基本上只能说是一种臆测。”
传奇2
多舛的传世经历:几易其手 火中险存
《富春山居图》的第一位收藏者是黄公望的道友无用师。无用师唯恐别人来巧取豪夺,要黄公望在卷末写明这幅画是给他的。这也是《无用师卷》名称的由来。至明代成化年间《富春山居图》为苏州著名画家沈周收藏,沈周在画卷上题跋,题了又题,又想,让画友也来题跋如何?哪知这一念竟惹出了事端:沈周将画卷交给一朋友时,朋友的儿子见利忘义,偷偷将画卷卖掉了。
又过去100多年,《富春山居图》在谈志伊、周台幕、安绍芳等人手里流转,到了明末画家董其昌名下。董其昌晚年遭难,迫不得已以高价把《富春山居图》典押给好友吴正志。吴就在画上六张纸的骑缝处都盖了自己的收藏印。吴正志的三儿子叫吴洪裕,酷爱收藏到了不愿做官的地步。吴正志临死前,便将《富春山居图》传给了这个儿子。
自从得到《富春山居图》,吴洪裕就一直处于如痴如醉的状态,甚至花巨资为《富春山居图》造了一个楼,唤作“云起楼”。楼中藏图的那间屋子就名“富春轩”,特意临水以防火灾。
吴洪裕临死前,实在放不下《富春山居图》。吴洪裕好友邹之麟曾将此图比作“画中兰亭”,吴洪裕也许是想到唐太宗将《兰亭序》带入陵寝陪葬,经过千思万虑,他作出一个令家人惊讶不已的决定:要此画为他火殉。画被投入火苗中,吴洪裕带着满足的笑容渐行渐远。说时迟那时快,他侄儿以极快的速度偷偷捞出此画,往火中投进另一幅画,偷梁换柱。
经此劫难的《富春山居图》,起首一段已烧去,中间烧出几个连珠洞,并断成一大一小两段。从此,小段被称作《剩山图》,纵31.8厘米,横51.4厘米。大段保留了原画主体部分,被称作《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纵33厘米,横636.9厘米。
传奇3
真假《富春山居图》:
清宫中的“富春疑案”
时间到了乾隆一朝。《富春山居图》实在太有名了,雅好书画的乾隆一直不失对此图的兴趣,便以皇帝之威仪征召此画。每年,都有《富春山居图》送到乾隆皇帝手里,当然,那都是后人仿冒的赝品。
1745年,一幅《富春山居图》被征入宫。乾隆皇帝见到后,第一印象非常好。他与大臣们反复鉴赏琢磨,认为此画确系黄公望真迹。这位34岁的帝王长叹一口气,运足心力题上“神品”两个大字。从此,他对该图格外珍爱,不仅常在宫中展阅,出外巡游时也随身携带。从1745年至1794年50年间,在画上题跋54次,凡空隙处,几乎为之充塞,整个画面被破坏殆尽。后人笑为“毁容”。
不料,就在乾隆11年,又一幅《富春山居图》进宫了。原来是天津富商安歧家道中落,将《富春山居图》等旧藏卖给了清宗室傅恒。而傅恒又献给了乾隆。乾隆细看这一幅《富春山居图》的笔意、题跋,觉得不凡。又叫内侍拿出去年那幅来对比,研究了半天,他说这幅是假的,但还是要留下,因为画得太好了,像真的一样,又命大臣梁诗正写了一段他的“御识”。
殊不知,这幅被乾隆皇帝作为赝品留下的才是《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的真迹,由吴洪裕后人之手,经数次转卖,最终被安歧买到,辗转入宫。但也正因为被当作赝品,它才因祸得福,画上除了那段“御识”,没有再留下其他“御笔”,使这一不朽巨作得以躲过了“毁容”一劫,真可谓离奇大幸。
而著名的假卷被后人称为《富春山居图》子明卷,因为题款为:“子明隐君将归钱唐,需画山居景图此赠别。大痴道人公望至元戊寅秋。”它是明末文人临摹卷的。而真迹《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直到1816年编纂《石渠宝笈》时,才被洗去尘冤,始得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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