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 发表于 2012-11-23 17:44


余德泉诗联书法作品展
北大图书馆2012.11.23

余德泉先生接受中央数字电视台书画频道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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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泉诗联书法作品展
北大图书馆2012.11.23

余德泉先生接受中央数字电视台书画频道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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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泉诗联书法作品展
北大图书馆2012.11.23

李彬先生在展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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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泉诗联书法作品展
北大图书馆2012.11.23
余德泉诗联书法展研讨会
时间:2012年11月23日(星期五)上午10:00
地点:北京大学图书馆
主持人:北京大学书法艺术研究所所长 王岳川
  
【熊灿亭】:研讨会现在开始。我是中南林业科技大学书法美术院常务副院长熊灿亭,这次研讨会我先起个头,因为我和余教授都是从湖南过来的。
余德泉教授是国内的知名学者,中国楹联学会副会长兼书法艺术委员会的主任,他是楹联学界很有威望的一个学者,是中国首任楹联学研究生的导师。所著《对联纵横谈》、《对联通》、《对联格律、对联谱》在楹联学界有着有巨大的影响。同时他又是章草书法理论方面的专家,其理论著作代表作有《章草大典》、《章草传帖》都具有开创性,足以写进中国书法史。他的《章草论语》也是精彩绝伦,是当代章草代表作,其论其书,见重于艺林。
余德泉教授1960年考入北大中文系,他的很多老师都是国内很有名的语言方面的学家,受老师的影响,余德泉老师一直对古文字有研究,这种学养的积淀,使得他的章草书法承袭了一种典型的文人传统,既追求古雅淡朴的审美意境和超尘脱俗的艺术格调,以及那率真自然的书卷气息。在表现形式上,他的章法布局相当的舒朗,给人一种透气感,作品的“势”不单纯依靠牵丝引带来完成,而是运用了字形的欹正变化来贯穿,使作品简洁纯净而又富有动感。下面有请北京大学书法艺术研究所的所长,国内著名的教授王岳川老师来担任这次学术研讨会的主持。下面有请王岳川教授。
【王岳川】:余德泉教授是我的校友,是我们同系中文系的校友,也是我的师长,我的兄长,今天我很高兴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展厅主持他的学术讨论会,我先抛砖引玉吧。
我们知道文人古人要做一个文人很难,做个君子更难,做个文人起码需要12项技能,而今天很多的书法家可以说其中的一项仅仅只有1-2项。这12项就是最低的琴棋书画,第二层次的中层诗词曲赋,最高的就是经史子集,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在拍着什么山,在一个回廊里边,在一个低洼之处走了一辈子,从来没走出过村,他看不见山外有山。那么要做好琴棋书画、诗词曲赋、经史子集,当然其中有一些穿插,但是总体上来说他就是在这种穿插的一种网状结构当中看山似山,看山不似山,看山又似山。
我很尊重余教授,他在三个方面做到了很多书法家所没有想到的一个工作。刚才我们林岫主席对他的章草进行了很高的评价和深入的分析,其实我和余教授在谈话当中我注意到他在教学实践当中对每个汉字是从甲骨文开始寻求本意,然后引申意,然后再看到当代的转接意(音),所以他的甲骨文、金文、篆书、隶书最后融汇成他的隶书的草写章草。如果说没有前面这些阶段,我们四个馒头吃饱了您就说我早知道就吃最后一个馒头,不可能,前面三个馒头非常关键,它是你的奠基。
第二个,对联学。我曾经看到一个百岁老人写了一副对联,我说平仄虚实都不对,唯一对上的就是左右的字数,那么在今天没想到学兄对对联学这么有研究,我有个建议,应该普及,应该在中国书协北京书协北大书法所专门给研究生,给书法家们开一堂如何写对联,如何判断一副对联的正和误,免得我们的字写得还不错,但是挂在墙上一看错误不是百出而是千出。
第三个,诗词学,我看到很多的朋友退休以后开始写诗填词,诗和词在中国文学界是一个非常高远的境界,要写好一首律诗,填好一些词,里面的学问大了,而很多人以为只要是五字七绝,七字七律,凑够56个字它就是律诗了,非也。我想今后余教授在这方面可以有余热让我们的书法界提高五化,提高学术。对他的书法评价我就留给更多的专家朋友。
下面我们请北京书协主席、著名教授林岫先生讲一讲。
【林岫】:现在对楹联我觉得基本上是两个方面的问题:一个方面大部分认为做出对联来就行了,其实很多地方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写诗词好像给人一种感觉格律诗词比较难,其实楹联也有很多不容易的地方,真正能够把楹联写好,而且能够写出一种文化的意蕴来也是泼赖聚焦的,可以研究的。所以在这一点上这就是联学的一个高度,什么高度?文化的高度。就像大家都讲这也是书法家,那也是书法家,有人讲北京都是书画家了。扔一个砖头在王府井,摔倒了10个人,扶起4个来书法家,再扶起4个来画家,还有2个,1个正准备当书法家,1位正准备当画家。这么多书画家当中实际上就像能做对子一样,很多人不见得搞得清楚什么叫做书法家。
王院长前一段时间写了几篇关于书法文化的问题,在《书法报》上发表,我很仔细的看了看。我们中国的文化了不起在哪?就是在它有一定的文化高度。当年齐白石、张大千在一块吃饭,在北京一个很有名的饭馆吃饭,主人拿出一张纸来请他们画点什么做纪念,张大千画了两个荷叶一个荷花,来请教齐白石,齐白石一看上面都满了,下面还有地方,我就用你洗涤的水来了四条小青鱼。这个成本极低。这四条小青鱼一前三后,很生动,主人要求画题,问张大千题什么,张大千说荷塘秋月,其实也够雅的了。但是再去问齐白石,你们俩合作的,你们两人的意见,齐白石说:湖南人太啰唆了。我学的不好,大概当时就是这个调调,太啰唆了,四个字还闲多,他要提炼,他说题鱼塘就可以了,雨塘也行,或者是荷雨,就两个字。
这个事就被当时在场的一个京剧名调知道了,过了几天他去溥心余先生家去,他就把这事学了一遍,说你觉得他们哪个题的好,题四个字还是题两个字。溥心余先生文化底蕴不是一般的王孙了,他说就用一个“雨”字吧,都不要,你荷塘也好,荷池也好,你反正大小就那么一个画面,观众自己去想,就是荷花,也有雨。就留一个“雨”字,说题一个“雨”字吧,他说不,听雨。有人讲了,题什么不行,这就是一个文化。你题国色天香,美玉天成,这道道就不一样了。所以你要解渴端起大碗茶肚子不渴了就行,可是要坐在那品茶这是中国的文化,这是几千年的茶文化。当然中唐以前没有茶字,写个如火如荼的荼字,不算大白字,人家那个时候没茶字。中唐以后就开始出现茶字了,少了一个柴火棍了,变成茶字了。但是这个茶文化的历史很悠久,你要坐在那什么样的椅子,什么样的案子,什么样的泉水沏什么样的茶,这个中国人都有讲究,整个都是一本书。一边喝着茶说的是什么,听的是什么,眼睛看见了什么,什么石头,什么花草,真正的大家,你看上一次茶艺演出的时候就是,他旁边搞了一个花瓶里边有花,后来我告诉说不对,你去查茶文化的书,花草不可近茶烟,这就是讲究,有没有科学道理?有科学道理,这就是文化。
我说这几句话也不是废话,如果你真正要读懂余德泉先生这些章草也好,还有楚墓竹简,老子楚墓也在他们那,湖南是有优势的地方。所以他能够做这样一些书法创作你必须读懂他后面的一些文化,你才能真正知道他的价值。像有的时候一个对联,这还不简单吗,就几个字的对联,有的时候字数越少越不简单。所以上次咱们搞楹联大赛点评一下,后来人家反响挺好。因为不见得每一个人他都知道每一副对联后面的文化。你看我的学生他们假期跑到新加坡去了回来照的照片,旁边有一个茶酒楼,平时就喝茶,到饭点了可以吃饭,一个很有名的新加坡的茶酒楼。后面有一副对联,他们说这怎么新加坡的文化说起来这么高,为什么最后两个字都是仄声字,我说拿来看看。照片虽然模糊,前面有人,但是后面的对联还是看得挺清楚的。东坡观其盛,他写的是盛世太平的盛,上联尾字是仄声字,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是下联的尾字他写的盛世太平的盛,后来我告诉他这不是新加坡人搞错了,这是你念的不对,这个盛应该念成,成功的成。他的意思是:如果东坡还在的话喝了他们的茶,喝了他们的酒,马上就可以写出诗来,东坡就可以观其盛。这个时候应该念成,我说不是新加坡人搞错了,这是你们念的不对了。当然如果古典文学修养不够有的时候也就读成成了。
所以好多东西是需要寻味的,余德泉先生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今天有很多青年的文化人和书画家,要学他的一个就是吃苦,你不嚼菜根是一事无成。现在有些人昨天买了对联、联书,第二天就敢说自己会写对联了,昨天买字帖今天就是书法家画家了。不是这样的,过程非常重要,永远要迎着阳光,你的阴影在后面,你背着走你的阴影肯定在前面,如果你觉得你的阴影能够甩在后面你是多么的阳光,哪怕你现在没有18岁你也是阳光的,80多岁也是阳光的,因为你在前进,但是在前进的过程当中跋涉是非常艰苦的。而且像我们这些七零后、八零后,也可以称为古稀了,老了以后跋涉就更艰难。但是一路走来不要忘记旁边的景色,这都是可观、可留、可忆,可以值得回忆的东西。学文就是这样,不嚼菜根一事无成,很多东西必须自己去爬书。
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些想当然的东西,我现在整理过去的文稿诗画,因为我跟他一样,我们都是中文系的,只不过他长我们,他60年进北大,我62年进南开,人家都说你填表填的就不对,我把北大放第二南开放第一,当时也没有报名前指导班,自己想怎么填怎么填,南开毕业以后就可以往南开,这是我的如意算盘。结果62年作文题目是说不怕鬼,我自认为自己写的还不错,那时候平均分是86分上北大南开,那时候重点大学不太多,说的不怕鬼结果后来发现人生的道路上鬼就多了去了,什么样的鬼都有,你说不怕它整你,最后五年级的时候文化大革命,他是正好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毕业了,所以他就工作了,我们最后五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本科要五年,文化大革命一下发配大兴安岭。所以越想往南开越往北开,上了咱们中国的大兴安岭上学。但是到那也有好处,这是我自己的切身体会来印证余先生的读书。有的人书很多,但是你不看那是摆设,你摆设何必花钱买书。我有两个学生,说林老师你这本书真好,我都没有借来看看,我说你不准借,为啥?我说你回去一进门右门第二个书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第三排里边就有你的那本书,我说你怎么会上我这借,你如果没有你来我送给你,结果一个小时回去以后到家了,林老师,真的在那。我在他家转了一圈儿大概就知道有什么书。后来我批评他,有书不看有什么用。美国有句谚语,有钱不会花等于穷光蛋。我说你现在就等于穷光蛋,这么多书你不善待它,也不善待自己,买来就是装潢。
所以大家要学习余德泉的一丝不苟,你看他编了一个《章草字典》,我也是章草的粉丝,有时候翻一下,很方便。但是我发现他里面很多细的东西都在里边,他跟我讲里边有错误,我说你这个已经够细的了。文化就是要靠自己去吃,自己去咀嚼,然后去体味,去嚼菜根,这样来做才是真学问。
最后我说一句,诺曼诺兰(音)有一句话,法国很著名的作家诺曼诺兰,讲了一句话,唯有创造者才有真正的欢乐。所以他的书法也好,他的联学著作研究也好,所有的著作见得苦心,可以看出他的苦心用心,所以他的甘苦尽在其中。这一生余德泉就这么过来的,你看现在白头发,小老头,当年我们见余德泉不是这样的,他这个人个子也不太高,带有四川湖南人那种憨厚之气,当年周先生和我讲,湖南人为什么叫湖南蛮子,蛮的可爱,蛮的厚实,这就是湖南人的特点。
所以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中国不管怎么说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人,但是有一点你要相信,救国的都是楚人,了不得。你看辛亥革命死那么多人,你里面去看湖乡乡藉的有多少,到真正玩命的时候上战场,能够用骨肉之躯来做墙的,老百姓孩子,蛮子多,四川人多。所以我想钓鱼岛闹腾不了多大,真要打起来啥事没有。所以大家在这一点上应该向余老师学习。
【王岳川】:林岫教授说的很好,大家见识了一位学问家、书法大家,尤其提醒大家记住这两句话,有书不看是文盲,有钱不花是穷蛋。好好读书,好好生活。湖南出了毛泽东,四川出了个邓小平,据我所知,被烈火烧死的邱少云,用胸膛堵机枪眼的黄继光都是四川人。所以也挺带劲儿的。所以小日本不足畏,一定会打败他。(鼓掌)
下面请中国楹联学会会长孟繁锦先生讲话。
【孟繁锦】:这次座谈会也有独到的地方,就是点名发言。我作为协办单位,中国楹联学会,在这里首先祝贺余教授的展览圆满成功。今天座谈会要讲话很不好讲,前面我认真听了开幕式的讲话和刚才的讲话,我觉得我们选不出新的题目来说了,你们这些大家把我们要讲的都给概括了,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我谈几点浅显的体会。
我看了余教授的展览确实搞的不错,一个人的展览能够内容这样的丰富,这样的耐看,很不容易,一般做不到。另外更重要的,这个展览全是他的东西,从内容上,从书法上,各种书体上,都是他的,这就了不起了。我看过很多展览,《唐诗》、《宋词》的,他的一些东西,而且内容上我看有诗有联,都特别好。余教授是我们中国楹联学会副会长,书法艺术委员会的主任,应该说我对他是比较了解的。这些年无论在楹联方面还是书法方面他做了很多工作,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在楹联理论探讨方面他基本上花费了整个一生的心血研究马蹄韵,这在联界是很有影响的。另外他的书法,有章草,还有竹简之类的,我觉得他的字都不一般。
余教授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一是走正路,搞书法也好,搞诗词也好,搞联也好,你别走捷径,就像林老师讲的,一会儿买本书第二天成了书法家、楹联家了,没那么简单。所以一定要一步一步来,余教授的写字从甲骨文开始,他写字功底就比较扎实。第二点,要下苦功,路子对了你不下苦功也不可以。我看了他这些字,你还真得挑不出毛病来,在笔划规律上你挑不出毛病来,每一个字都有他的依据,都有他的出处,这都是下苦功的地方。第三点,敞胸怀,余教授这点挺好,能吸纳各方面的东西,凡是有益于我的东西他都能够吸纳进来,这也使他的学问不断丰富,视野不断开阔。
他写的纪念纪晓岚逝世200周年,他写了一副对联,我觉得写的非常好。实际上也是余教授他本身的写照,他讲半世潜心成四库,成了四库全书了。一连楚口变千秋(音)。我觉得作为余教授他本人是非常贴切的,我也非常感动。好,就说点短话,谢谢。
【王岳川】:刚才孟会长说的非常精彩,其实我想补充一下,书法其实挺可怕的,很多人胆儿太大了,一落笔白纸黑字,等你已经灰飞淹灭的时候那作品还在,如果是格律不周、用字不准,不管你今天多少人说他现代多么时尚、多么流行都没有用,最后会有这样的老头们来把历史收集起来,爬书整理,评价千古,挺可怕的。所以古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说荆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世。而不是说评一个什么奖,拿一点什么小钱就把这辈子交待了。所以从余先生书法当中可以看出他的学者研究和艺术家的浪漫结为一体。
我们下面请中直书协原副主席兼秘书长邹德忠先生讲几句话。
【邹德忠】:刚才孟会长已经说了,大家说的都很深刻,说的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深刻的语言,让我来说也不好说了,但是点上名了,说几句。
我非常同意王岳川先生、林岫副主席所说的,我们的书法是很难的,是精英的文化。王岳川先生说有12个标准,但是我自己体会,我是这样来谈的。要搞好书法,文史哲,儒道释,体音美,我是通过我的经验来判断的,它确实很深刻。你不通大道,你大小技法是不懂的,是很肤浅的。所以这方面我不多说了,因为我有体会,我的学问并不深,诗词我现在没过关,我只能现在是七言,按照格律上是八句,绝句是四句这么来写的。在写书法的时候尽量避免这个情况,如果写就写李俊打油诗,这么来表现自己。
我这次来也是想学习,但是已经到这个年龄了,74岁,记忆力也不行了。所以楹联学会要搞一个《楹联大典》,让我写楹联,我也写了几首,很费劲,但要凑七八副,我也感觉是个难事,自己的事乱七八糟也很多,所以我就勉为其难,也不愿意凑,也不愿意做假。
余老师是非常全面的,书为心画,扬雄说的书为心画讲的是以书,书有讲究内容,也有讲究书法,是真正的心画。后来我们的书法发展成了书如其面,千里面目,书也是你的面目,后来到刘熙载的时候是书如其人,如其品德,如其文化,可以说我们余教授的展览真正的是书如其人了,你的思想,你的品德,你的艺术,你的为人,全在你的书法里面体现出来了。我认为书法就是书法家创造的书法形象在宣纸上进行又说又唱,又歌又舞,表现你所写的内容。他是在宣纸上的一个戏剧表演,我是这么来看的,我认为今天参加这个展览我感觉到余教授的书法是真正做到这么一个境界了。我们的汉字它又是个形体,又是个人格化的形体,有骨有肉有血脉,有身材,它是个形,是个意向的。所以今天我看了以后对书法的看法通过余教授的展览,现在真正树立起来了我的思想。
再一个,我搞书法的,对章草我一直有个看法,我认为历史上写章草的成功的不太多,让我欣赏的不多,我们现代写章草都写的粗豪,笔划写的拖泥带水,我是这么来看的。所以我的观点,有写章草的我说你别写了,章草很难写,你写一点可以,写一点以后丰富一下你写行草书,我是这么个观点。再一个,历代写章草的人并不多。我一直有这么一个看法。
我和余教授根本不认识,大概在书画艺术城的时候搞一个活动,把我请去了,那个活动我们见过面,我们并不认识,我们没有碰撞,一句话也没说,但后来我在邵阳,他们湖南有个写楹联的人跟我一个姓,他原来对我就比较熟悉,他们搞了一个魏源温泉横幅,还有两边的对联,都是我们给写的。他的楹联有时候也给我寄,有时候那边也送点,也让我给写书法。我看他给我的楹联书上有你的章草,我一看非常好。把我章草对章草的看法打破了,看着非常清爽,也有力,充满了睿智的力量。他从我们这么丰富的书法资源里面他把它提纯,雅化,美化,他是打动了我。这样的话我想法来认识他,正好湘潭有一个叫蒋立瑜(音)的同志,这是湘潭大学的一个同志,他也给我写了几篇文章,我就问,我说余德泉先生章草,他有地址吗?你给我来一个。这样的话我们来互相交流,互相学习。我认为他的章草在我们这个时代,现在说我们这个时代有没有大家的问题,在书法方面,我认为是有的,我认为现在余德泉先生章草就是独领我们这个时代的。从历史来看我认为他是提纯的,把它雅化了,把它更美化了,充满了智慧,充满了思想。
我佩服的人不多,但是我自己看自己也并不怎么样,我是这样来认识的,不能说踏破铁鞋,我是经过一番的选择,经过一番的寻找才认识的。我是在外地,打个电话我说我一定赶来看这个展览。要说的我就说这么多,这个展览非常成功,谢谢大家。
【王岳川】:刚才邹德忠会长讲的很精彩。下面请你的第二家乡,湖南省书协副主席盛景华先生。
【盛景华】:今天非常荣幸参加余老的展览开幕式,首先我代表来自湖南的书法界的同仁,也代表余老的学生们,对余老的展览圆满成功表示衷心地祝贺!我本来就是余老的粉丝,余老在我们这辈的心中是非常高的。
首先第一个是他的书法,因为作为书法中人,我一直觉得在我们湖南70到80岁这个年龄段的书家里面写的最好的就是余老,余老的章草首先是古朴欣赏,刚才有一个先生说中国现代写章草的人其实不少,在书法圈子里面有很多人写章草,但是写出自己的面貌很少,还是学的故意造的东西比较多,像余老这样写的非常天然的发自于心的东西很少。所以余老他的书法写的古朴天然,而且文气斐然,尤其是他写的小章草,写的那些直读、尺牍、信札、书稿那些东西里面,我们看得出来他是文气扑面而来。
我学习一点章草,写不好,余老的《章草大典》和小书是我常备案头的几个小书。所以中国近现代我觉得有一个写章草的大家,上海的王志成(音)老先生。有一次我在绍兴参加他们一个大型的国际书法活动的时候,在他们一个大的店里面看到王志成先生的一副对联,是巨大的几个字,写的非常好,让我们特别的感动。后来对章草这块确实让我们为之心动的东西不多,但是我们看到了余老的章草,我前几年经常到余老家里去,对他的章草我确实是过目不忘,写的特别特别好。这一次到北京来看他的展览,还有令我特别觉得很温馨的是他把我们湖南的帛书书简这些东西,原来他不太写的,这是近两年的东西,因为我这两年在北京读书,很少到您家里去,所以这些东西看得很少。这次又加了很多新的内容,但是说实在话,我觉得最好的还是您的章草,尤其是那些写的小的章草,那东西让我可以说是翻来覆去,在你的几张小章草门口。所以我是临摹过余老的章草的,我们虽然不算是余老师入世弟子,算是余老师的一个学生。余老还有一个学生,是我们益阳的石景文,他们有个共同的东西,他们俩不但是字写的好,而且特别是学问做的好。刚才王岳川先生说的12个字文人目标,我觉得我们湖南在当代书家里边能够拿出来,用这几个标语来衡量的真就是余老。
所以我再一次对余老展览的圆满成功表示感谢,而且我们所有湖南的书家要向余老学习,谢谢大家!
【王岳川】:好的,盛景华副主席说的很中肯,我觉得确实。刚才我得空问了问余先生,做古汉语其实在大学教学当中是最难的,学生们一上课头皮都发麻,所以一般说现代汉语比较容易,而古汉语难。刚才拿到这本书我翻了翻,余老的胆儿可真大,不仅用书法写出了论语章草,而且后面的注释大家看看,这就是学问家。所以我刚才问他的一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我,我说您了解全国教古汉语的教授有几个会写书法的,我估计不敢说是仅此一枚,起码是属于很少的几个人。所以您的意义更重要。
下面请匆匆赶来的国家画院著名评论家马啸先生说几句。
【马啸】:非常荣幸有机会参加这个作品的展览和研讨会。在北京能看到展览的机会比其他地方更多,而且有些展览都是规模很大,不仅规模大,作品也是气势撼人,有很多名家展览的作品有时候会撑破天花板。在中国美术馆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展览。所以相对比较起来这个展览应该是比较小规模的展览,就像余老这个人一样,一看就是比较低调的人。
不久前,我有一个山东的做企业的好朋友,给我拿了一本很小的册子,有个70多岁的老先生,他也是写章草,写汉隶,写篆书,我一看我说这个老先生不得了,但是这个老先生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山东经常去,离北京也不是很远,但是这个老先生的确没听说过。不久前在中国书法杂志成立30周年展览上我说了一个建议,应该发掘这些默默无闻的老书法家,老书法家很多他的功力他的内涵都是现在很多所谓很有影响的这些大艺术家比不上的,真得是比不上的。我来的晚了,刚才各位可能对余老的功力和成就都已经认识的比较清楚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正在讨论他的章草问题,的确是余老的章草,特别是这本书的章草,写成这样子,当代不说是绝无仅有,可能没有几个人能够企及这样的地步,这真是非常非常的不容易。余老的境界可能很符合中国已经失去的传统文人的做法,他不是作为一个所谓的艺术家存在的,他本人就是一个做文化做学问的人。
中国的书法本身存在的状态就是完全依附于文化。就像王教授提出来的文化跟书法的紧密联系,王教授现在也在努力,有一点妄图,我用这个词比较夸张一点。妄图把书法跟文化之间的紧密关联再把它做到密切一点,但是这个工作可能非常非常的困难。不要说做古汉语,现在甚至我们那也有很多学书法的人,国家画院,每年学国画的人最多,学书法的人这两年也越来越多,但是很多人繁体字都不认识。你不要说做古汉语,实际上做古汉语像我这个年纪,我是六十年代出生,刚好是余老开始到北大的一段,相差这么一个时间段,实际上我们的工作都是很不够的,像我这样也是上大学的时候才突击古汉语。所以我经常跟我们比较年轻的朋友说努力要补这个课,我们是先天缺少的,整个现代通向传统文化的道路全部中断,现在幸亏有一批像余老这样的人还健在,他们还在做这样的工作,把一个悠久的或者悠远的我们几乎被遗忘的传统跟当代生活和文化之间再把它联系起来,这个是非常非常不容易。因为这个时代跟书法所依附的那个时代是完全不同的。
前两天我跟一个做企业的朋友聊天,我说书法为什么比较难以理解,因为书法它要求的东西刚好跟这个时代所张扬的宣扬的东西是相反的,两个东西刚好是相反的。这个时代要求什么东西都要进步,要求创新,要求变革,书法要求的东西刚好跟它是背道而驰的,书法要求回到内在,书法要求很好的继承以前这些人的做法,书法不需要经常的花样翻新,刚好这个做法是相反的。所以如果现在还有工作可以做,第一步就是好好学学前辈这些人的做法,我在这里主要不是谈余老的艺术,这个可能对当代的意义更大一点。首先学习前辈人的做法,看看他们对待书法是怎样一个态度,而不是说直接进去就做艺术家学艺术的方式。我相信一进入书法就纯粹怀着一个做艺术家的态度进去的,可能做书法是有点问题,最后可能会把书法做成像绘画这样的形式。像绘画这样的形式可能从八十年代以来我们一直是比较喜欢或者熟悉的这样的方式,特别是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后期,特别是后期,证明这个道路是失败的,所有做的工夫都是做一个外形式,就像看到的很多建筑,花样很翻新,过两年要拆了重建,很多很朴素的建筑放了一百年、两百年它可能还在,最后变成一个文物,有这样一个价值,这个我觉得是很相似的。中国书法有时候就像一个比较古老的建筑,外面你看看很朴素,非常的朴素,但是你要走到这里头去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值得我们回味,值得我们去研究,这样的方式。
所以今天中原兄也在,我再一次建议,你中国书法杂志有责任来宣扬这批艺术家,特别是现在还没彰显出来的,大家都不知道的艺术家,的确是有这个责任,我们不说发掘,他们还在,有责任来做这个工作,我觉得苗头不应该老盯着这些人,特别是有些职务已经很高的人。现在把他标起来很高,这个人一下台,或者这个人一去世,他马上就会倒下来,我相信他支撑不了多久。有的人说支撑一千米,这一千米下面全是空的,只有像这些老学问家他不是纯粹做艺术的,这个老学问家能够支撑住。
所以有这个机会,首先是我很感动。再谈谈余老的艺术,余老的艺术一看作品还是那句话,作品不是很多,但是应该是各体兼备,各种书风,各种风貌都有,特别是他不仅仅有帖的东西,而且吸收了近现代的考古学成果里面的有些东西,吸收进来。这里有摩崖的,有竹简的,还有湖南的,还有其他的简,章草就不用说了,各方面的。学习书法我们要面对的东西比我们在书斋里遇到的东西可能更多一点,学习书法的一个好处就是我们不但能见到一个新的学习典范。在这个年代可能比我们的祖先更荣幸了,不断的发现。比如说湖南走马楼,里约(音),这两都是这几年发现的,把一部中国书法史秦汉历史,包括三国时期的历史,全部弥补了一代。作为一个湖南人,这几年如果做书法的是非常荣幸的一个事情。所以老先生也是在这方面吸收了很多很多古代书法的楹联,正是因为这样他的书风显得非常的饱满,这也是作为像我们这一代比较年轻一点的喜欢书法的人,或者是书法爱好者应该认真向前辈学习的地方。非常感谢,也谢谢王教授,谢谢。
【王岳川】:马啸不愧是理论家,说的很深刻。我想接着他的话稍微再多说两句。
他刚才谈到了中国书法写为什么那么难,正是与时代的追新逐异、逐一些标新立异的东西相反,要回到经典。我这里补充一下,也没有机会能够传播出去这个想法。这来自于中国东方和西方本质性的差别,西方最初我们可以看到它就是人是原罪的,从伊甸园逃出来以后原罪被放逐,所以他一直处于一种不断的赎罪,不断的追逐,所以他创新翻新,标新立异,最终他的目的是回到了上帝怀抱,人和上帝同归于一种美好状态。而中国人不是,人之初,性本善,他不是恶,他不是原罪,所以中华民族不断的有回归到上古三朝克己复礼螺栓式的一层一层回归,最后从小善人之初变成中善君子,变成大善圣人,这就是中国和西方的不同。很多人在做中国的艺术,却把中国的艺术变成了装置艺术、行为艺术、博库艺术,乃至于后现代艺术,完全是南辕北辙。所以他们由于在学理上没有搞通,荼蘼岁月,把一辈子全部浪费在路途当中了。而且今天中国的崛起,世界必须还要听中国的声音,所以我相信有一系列的像余教授这样的人才会发出真正的中国书法的声音。
下面我们请才子,中国书法杂志编辑部的副主任朱中原先生讲几句。他是理论批评界的一匹黑马,现在这匹黑马有点累了,没关系。
【朱中原】:刚才王教授的话我有点愧不敢当,城惶城恐,尤其是在余教授的精神大餐面前。今天非常荣幸,我觉得今天应该感谢北大,感谢书法所,感谢王教授,感谢余教授给我们带来这么一份精神的大餐,可以说这份精神大餐单凭今天走马观花的看这个展览我觉得还远远不够。为什么不够?因为现在的展览都是一个很平面化的,现在的展览都是匆匆忙忙的,开幕式半个小时就结束,然后大家吃个饭完事了。我觉得这个仅仅是个开始,刚才王教授开幕式一结束他讲了一句话非常好,他说开幕式刚刚开始。我们现在才慢慢慢慢的进入开始,开始对余教授的学问书法我们进行品读。
应该说非常有缘分,余教授也是四川人,我也是四川人,当然余教授和王教授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前辈,另外余教授也是学中文的,我也是学中文的,当然我是理工院校的中文。所以我经常说我是侥幸进入北大,我要是放在民国时代以我这种破烂水平,在民国时代我可能连做一个北大清华的学生资格都不如,这句话不是我的一个自谦,而是事实。
什么意思呢?我们现在的学术,我们现在学问的这种尊敬的程度,这种文人和学术精神我们和民国时代相比我觉得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今天我们看到了一个什么现象呢?这种精神在复恢。我刚才用了两三分钟时间看了一下余教授写的一个读《报任安书》的咏太史公的一个赋。这个赋,我先不说其他的,我从文学角度来讲。
第一,气势酣畅,他有那种悲怆悲壮之气,有屈原的那种精神,这种精神和湖乡文化,和楚人的那种文化,那种浪漫主义精神我觉得它是一脉相承的。
第二,他这个赋可以说是一脉贯通,他的这个赋他用了很多的点,但他不是在卖弄学问。我们现在也有很多写赋的,吟诗作对的很多很多,大家都知道写诗写赋写文要很多的点,但是你这个点一定要顺其自然恰到好处,不是卖弄学问。所以余教授他是有学问的,但是他不是卖弄学问的,这点我觉得是非常可贵的。我们今天有很多人也写诗,我们今天的书法家都怕被人说没有文化,所以说都去吟诗作赋,当然有些人格律写的也很好,格律平仄可能都没有问题了。但是没有情感,少了情感,少了自然,少了那种高度和深度,少了文人那种烂漫的天性,我觉得这个是最为重要的。所以我们说古诗古词什么的,每个方面它都非常重要。
所以说我觉得余教授他是一个真正的文人,他兼有巴蜀文人的那种特点,那种倔强,那种烂漫天真的那种精神气质,他还有那种湖乡文人的那种旷达,忧国忧民,他的诗里面还有很多忧国忧民的东西。我觉得他是把两种,古代四川文人的精神意识,他带有一点道家的那种感觉,初世。湖南文人,尤其是近代文人,像从王船山,从魏源,毛泽东,曾国藩,这些人都很厉害的,他们都是用一种入世的精神。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的中国人,也不要说以什么样的精神,能够把这种入世的精神和初世的精神融会贯通,我觉得这是我们今天人要追求的,如果你要做一个入世的人那么你不能太功利了,不能说我为了做官,为了富贵,或者说我做学问我就是为了要怎么怎么样,我搞书法就是为了把字卖好,成为著名书法家。我觉得今天的书法家,尤其是很多年轻一辈的,像我这一辈,靠展览出身的书法家,他们的字从功力上来说他们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而且很多人都是精心的练过帖,包括从甲骨到隶书,到篆隶,到王羲之什么的,应该说都临过,都没有问题,有很多年轻人确实功力很深,但是你仔细看,不能细读,仔细看少了什么东西呢?少了文化,少了内涵。所以我觉得我们北大书法所倡导的文化书法我觉得是非常有意义的,它不是一个空的口号。
再说到余教授的书法,我觉得要说的就太多了,我不能说的太具体,余教授的书法我觉得总体来说他是对于一种传统文人精神的回归,对于魏晋精神的回归,但是魏晋精神的回归我们不能太笼统,我们经常说魏晋精神都是说学王羲之的什么什么帖,今天很多年轻人都是说把王羲之17帖里面的一种笔法拿来取法,然后直接让它参展获奖。这其实是一种复制和架接,他没有多少情感,而且他没有融会贯通。但是余教授这样的东西,他其实是在上溯,回溯,他的根茎还是在魏晋,汉魏,但是他融合了很多的书体,刚才很多老师都讲到了这个问题,尤其是他对于章草的研究,我看到他的章草我就觉得他的章草很耐读,这种章草他的这种气息非常的酣畅,非常的流畅,他不是做出来的,也不是说刻意要表现什么东西。今天有很多书法家写字是要刻意表现什么东西,所以表现主义盛行,所以我称今天的当代书法是一种伪表现主义,他其实没有表现真正的情感,情感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感表现的是内在的真实,不是外在的真实。不是说你把王羲之和米芾的东西拿过来就是你的东西了,不是这样的。虽然余教授写的是章草,但是从他的章草里面体会到了晚清时期文人的那种气息,带有一种手札的气息,那种味道。
说到文人书法,最近匡时拍卖公司推出了南长街54号梁氏密档,梁启超的手记。这个太珍贵了,梁启超我们太不陌生了,他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伟人。但是我觉得我们今天的中国人对于梁启超的认识还是太浅,还不深入,还不全面。我们今天知道梁启超是因为知道他是政治人物,他是康有为的弟子。实际上他的学问,梁启超一生只活了56岁,但是他一生的著作量是一千五百万字,而且梁启超他是一个爱打麻将的人,一打麻将就打到通宵。所以非天才而合,什么叫天才?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需要回到过去,需要向民国时代,向蔡元培,向鲁迅,向梁启超那个时代回归。我们今天的展览非常多,今天当代人的展览我基本上很少看,一方面我有一个理由,我的工作好像事情特别多,实际上比我忙的人太多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们看当代人的展览我觉得还是少了点东西。我们看一个人的作品其实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有没有读过书,其实能看得出来,不是说你看哪个笔划,而是看整体的气息。
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要重提文人书法,包括他的市场价值,为什么好多东西不能体现它的价值呢?我们今天很多书法家的市场价格已经超过了民国时代,甚至有些已经超过古人的,我觉得这个是不正常的。
我再提一句,我刚才又看了一下余教授他关于章草的研究,我感觉他把从汉代到魏晋时期这么一个历史时期的书体演变搞清楚了,可不要小看这个时期,中国书法大变革就是这个时期,能够把书体搞清楚的在当代书法研究者里面,有些研究者对那个时期书体的概念都还存在误读,所以这个要花很多苦工夫的,考古学、古文字学、语言学,余教授具有传统的小学功底,古文字学他都具备。我刚才又看了他关于地名的考释,他不是那么考据家的考释,他带有一点零星的考释,我觉得这个也是很有意思的,他提到了葱岭,大家可以回去看看,翻一翻,他这个书是可以值得去细细看的,不是说我们就在这走马观花的看看展览这么简单的。他说聪明不是说帕米尔高原的那个葱岭山,而是四川北部广元的一个龙门山,也就是地震带那个地方,这个我觉得是蛮有意思的,文字不长,很短,但是我觉得很有意思。
有些说的可能不太对的请大家多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王岳川】:中原他是我们第二届研究生班的研究生,他到北大进步也很快,现在在中国书法杂志社工作。
我稍微补充一下,他刚才很激动,谈到了二十世纪,谈到了康有为、梁启超,我曾经有一本书叫《中国镜像》,专门研究中国知识分子二十世纪的一个变化,我把他分为七代。第一代是二十世纪初的康梁蔡,蔡元培,这一代学富五车,尤其蔡先生,还到德国去拿过学位,而且还在中国中进士,而且到殿上是皇上的殿士,可以说是学贯中西,翻译了很多文字资料。到了第二代是胡适、陈独秀这一代,这一代可以叫做非中国的古文化一代,对中国文化提出了疑古派质疑等等。第三代又重新重建钱钟书、启功先生这一代,四十年代,三十年代出生。第四代大概应该是余先生这一代了,这一代可以说是在建国以后上的大学,但他年龄还稍微小一些,60年上。这一代可以说是承续了三十年代、四十年代这一代学者的余续,能够获得一些真知灼见。所以我们刚才看到他的作品集,看到他的论语章草集,我能感觉到他们这代的文化还在。再往下一代就叫工农兵和红卫兵时代,这一代秉承了文革之风,就喜欢大糊弄,就喜欢搞运动,就喜欢引人注目,最著名的代表就是张铁生、黄帅这一代。然后就是我们这一代,文革以后上学的这一代,这一代我在一本书当中用了八个字来总结,叫“先天不足,后天失调”。先天没有好好读中国传统的东西,后天又没有出国留洋把西方的东西搞清楚,就到了世纪末的这一代,我称为虚无主义的这一代。我们可以说一百年中国的文化,中国的书法,中国的学术,有一点像鲁迅说的,久经老态,一代不如一代。新世纪我认为,余教授,我们要重振中华民族,十八大提到了文化大繁荣大发展,不能成为口号,我认为一个民族仅仅沦为口号这个民族就很危险了,要有脚踏实地的真正的脊梁们来把口号下面的空间填充起来,变成一个大厦。
所以北京大学书法所明年成立10周年,我们将做一个大庆,我到时候也会邀请我们的余教授,我们的校友,到我们这来给我们授课和参加展出。北大很小,小到只有一勺,他的名字叫勺园,小到很差,差到一塔湖图,只有一个塔,一个湖和一个图书馆,我们今天就在一塔湖图的图里面开这个会。但是北大又很大,你走遍世界哪个国家不知道有个北京大学,他的全世界排名最高能排到26名,但是这个学校却不懂书法。将近有五万人师生的一个学校里面中国书协的会员仅仅只有十几个,理事只有两个,而大部分的教授不再写书法了,比起康梁蔡,比起胡陈钱,比起我们的余先生,我想说很沉重。
所以我们尽管处境很艰难,或者是人微言轻,但是我们还是要说,正如古汉语教研室的几个教授跟我说的,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白说还要说。
下面请孟云飞先生,孟云飞先生是博士,《中国书画家》杂志社的副总编辑,跟我也很熟。
【孟云飞】:余先生是我尊敬的前辈,但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有幸见到余老师。此前我在读书的时间曾经买过余先生的几本书,其中一本叫《对联通》,我认真读了一下,认真读了几遍,受益很大。今天一进到这个展厅,看到余先生的字,主要是章草,有些篆隶作品,但是篆隶作品落款也都是章草,给我的感觉是进来书卷气特别重。现在很多书法家都追求一种文人气息,书卷气,到底什么是书卷气呢?我今天也不给它下定义。但是我感觉所谓的书法与书卷气,首先是学问好,另外还要书法的技法上功底要深。有一些人虽然有学问,但是书法技法上面没有练习过,或者练的很少,这种人我想他也写不出来所谓有书卷气的作品。但是反过来只有技法的训练,但是学问,包括跟书法相关的学问做的不好,我想这种人写出来的字也不能叫有书卷气的书法。我的解释不一定对,但是是我的一点感想。
下面我说一下余老师的章草,我从一个很小的点谈一下我的一些感想。
章草一个最基本的特征是简和便,刚才我写了几句,如果从技巧角度来看简和便,这正是余先生最见功力之处。余先生有深厚的隶书功力,他的隶书对他的章草,因为我第一次见余老师,我感觉他的隶书对章草影响很大。章草虽然脱胎于隶书,但是他是隶书的一种扬弃,他并没有抛弃隶书,明显还有很多隶书的特征。余先生的章草作品中他对简和便运用的恰到好处,在他的章草作品中绝少出现比较繁琐的笔划和冗杂的结构,他的结体既简洁又容易辨识,字字独立却字字活跃,字字流畅,字字相衔,浑然一体,毫无矫揉造作的炫耀,这是简和便派生出来的绚烂艺术境界。他的章草正是简与便中重本意,潇洒自然,他的章草流转到极致,朴素也到了极点,统而观之,其章草真是字字珠玑,韵味无穷,这正如像刘熙载说的,看他的章草作品我感觉痛快极了。就说这么多,谢谢。
【王岳川】:博士就是博士,他还写了书面语。最后还有两位,一位是北京师范大学副教授李洪智先生,请。
【李洪智】:我的名字很好记,由于某种原因。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受益匪浅,昨天李斌问我来不来,我说我除非有极特殊情况,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过来学习。所以我九点刚过就过来了,当时展厅还没有几个人。过来之后因为时间比较长,所以我和余老师有一个交流,我才知道余老师我们算是同行,因为我在北师大读研究生期间读的是文字学专业,余老师是裘先生的高徒。刚才我看了一下作品,所以我有几点感受。
我特别同意孟云飞老师的话,我也有一个书面发言,怕逻辑上说的不清楚。因为余老师这个展览特别重要,而且我很受震动。
首先我觉得应该向余老师在北大回到母校有这样一个展览表示祝贺。展品虽然很质朴,但琳琅满目。看了一下,主要是篆隶、草各种书字体。这期间我觉得尤其是章草特别好。我也特别同意余先生家乡的书协的领导刚才盛先生说的话,我特别喜欢余老师小的章草书。所以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后生晚辈应该向余老师学习。
看了一下展品,确实像刚才各位专家学者说的一样,书写的内容都是余老师做的联,做的诗,或者做的文,我刚才站在余老师写的雅序旁边,有很多过去比较熟悉的序目学的术语又在这里看到了。比如统言之,我觉得余老师有个过人的地方,学问特别扎实。刚才大家发言的时候我也看了集子前面附的几篇文章,余老师写文章就像他写字一样,非常的严谨,资料收集的非常完备。
回到小章草的问题,因为我的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都是从文字学角度写的草书,所以对草书也相对熟悉,像刚才一位先生说的那样,在秦汉之际,草书发展至关重要的一个阶段,关于章草的一些来龙去脉现在学界还有争执,对于章草本身字体的一些问题可能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我刚才看余老师的章草作品,每一个字都写的非常到位,非常准确。和黄象本的《急就章》里面的字形极为考究,而且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这个集子第15页有一个余先生自序的小短文,完全是用简化字写的,但是尽管如此,看这个小作品小章草仍然是古意盎然。刚才孟老师说什么是书卷气,我们北师大书法专业办了四届启功书法学术国际研讨会,林老师也参加过我们的研讨会。
今年参加的时候我有一个观点,我这样讲:评价一件书法作品我们现在有各种各样的文章,也有各种不同的角度,我觉得从形质和气格两个角度大概可以概括,当然值得商榷。所谓的形质出于王僧虔的《论书》里面的文章,书法以神采为尚,形质次之。指的我们能看得见摸得到的这个部分。气格,简单说就是气质和格调,我觉得这部分相当重要。刚才有一位先生也说到,说我们展厅里面现在有一些年轻人技法很好,那是属于形质的部分。但是他又说这些作品很难让人觉得有值得耐人寻味的东西,这就上升到格调的部分。我们看整个展厅里边余老师的这些作品形式上质朴无华,但是他在对这个字的态度上是一种如对至尊的态度,而且字里行间充溢着书卷气。也就是清朝刘熙载曾经说过:若论书气以士气为长。什么是士气呢?士就是读书人。我个人观点,我觉得书法界如果说是一个百花园的话,各种各样颜色的花朵都应该有,但是不可或缺的就是像今天余教授这样的作品,洋溢着书卷气的作品。
最后向余老师表示敬意,向余老师这样的老一辈的书法家学习,祝咱们展览圆满成功,谢谢。
【王岳川】:洪智先生说的非常好,他的两句话请大家格外重视,形质和气格,还有如对至尊,很多书法家把一些臭墨俗墨随便拿一个包装纸的外壳就开始捣腾,捣腾完了以后还把边上撕的碎碎的,随便装裱,他觉得可以创新。不,中国古人不这么做,今天我们的学者书法人不这么做。最后请书艺公社网副总编辑贺进先生。
【贺进】:首先说一个观点,今天见到李彬老师的时候我就说过,因为跟李彬老师之前的交情,我到现在为止参加北大展览六七次之多,给我的印象是北大做的展览很好,很好玩,很好看,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王岳川老师主持北大的展览跟别的展览不一样的地方是必须有一个研讨会。我印象中每一个展览都有研讨会,如果说在北大没有研讨会那就是不完整的展览。所以说在这一点上我特别赞成这样的展览形式,如果说一个展览没有一个大家一起聊一聊、谈一谈的过程,你走马观花的看一下展览没有多大意义,如果说你看完这个展览之后回去和这个朋友说那个朋友说好和不好,只是代表自己的观点,不像这样在桌面上谈有意义,好或者不好大家都说出来,我觉得挺好的。
刚才王岳川老师说过一个观点,说余教授的东西让书法人,或者是在校的大学生所学习的地方是,刚才王老师说让余教授在大学教研里边上课,给书法家上诗怎么写,联怎么写,大学生诗联怎么写。我觉得余老师更多的是给书法人一个启示,什么启示呢?刚才王老师说的是自外功,书法人怎么写诗,怎么写联,我觉得余教授更多的是给书法人的自内功,告诉很多年轻人,包括卓有成就的写章草的这拨人真正的章草是什么,我今天的感触是这样。你真正的章草在技法程度上如果在升一格,你的章草所存在的缺陷是什么东西。
今天看到余教授的章草给我印象非常深,也是给我很大的启发。因为平时我也写章草,但是写的章草肯定没有这么高的格调,格调很多是自外功所熏陶出来的,余教授多年从事古文字古汉语的研究,对他字的风格包括格调会有很大的帮助。或者说是之所以余教授这样的风格形成跟他多年的学术研究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很多人写章草技法很熟练,不包括章草,包括行书、草书、隶书、篆书,技法已经很好了,在技法之上你到底还追求什么东西,我觉得这个是希望很多人都应该反思的一个问题。你技法很高明了,你看的书有多少,包括刚才中原兄说的一个观点我很赞同,现在很多人胆子很大,懂不懂诗词,懂不懂诗歌,拿起来就是自传诗,或者是自写联。林老师刚才也说了,你写的联到底是不是联,是不是诗,你的诗词格律到底有没有那么高深。所以说中原兄说民国时期的文人,我也非常推崇,民国时期的文人他的书卷气,或者说一代学者他所呈现出来的面貌让大家很刮目相看,现代的书法人更多的是缺少这方面的修养。所以我觉得余教授的书法展带给更多人的是一种思考,或者说是启发,告诉更多的很多的书法人你该怎么办,你的书法方面的修为到底该怎么修。
最后祝余教授的展览圆满成功。
【王岳川】:好的,谢谢贺进先生。最后我稍微总结一下。
刚才贺进先生说北大做了这么多次展出,我们从2003年成立以来九年了,差不多做了八九次的展出,每一次都有一个小型的研讨会,哪怕时间很匆忙,一个小时也要做。我参加过很多外面大型的展出,几乎很少有,有个别的是搁到下午。我想说这样一句话,其实北大书法和北大学术紧密相关,北大教授的书法肯定和一般的书法有一些区别。有一种书法叫不学无术,我认为这种人容易判断。第二种人不太好判断了,不学有术,他还挺能个儿,还能够讲的满天飞雪。第三种是有学无术,一大部分的老先生都是这样,他们不懂这个世界,但他们饱学知识。但是我认为新的世纪应该呼唤有学有术,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完满的学术,既要把自己的学问做出来还要把自己的学问传播出去,让这个世界有个标杆。因为我们做学问的一个最终的目的就是学术者天下之公器,有了这个公就让那些私长不了,有了这个公就让那些假真不了。所以我认为余教授他今天正在变成一个有学又有术,成为天下的一个标杆这么一种学问,这么一种书法。最后把时间给余教授说几句。
【余德泉】:各位老师,各位专家,今天听了你们对我书法的一些看法,我很感谢你们。这是对我很好的勉励,也是对我很好的指导,你们讲出来的一些东西有些不一定是我原来想到的,但是今天你们既然提出来了,我一定好好的把你们今天讲的回去好好的思考,今后不但是在书法上面,也包括是我的学问方面,能够在今天这个研讨会的基础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希望今后我们还会保持联系,今后还不断的听到大家的指导。我想一个人能够把别人所指出来的都融会贯通到自己的行为上去,我想对自己的提高是非常有好处的。一个人能够把别人的优点都变成自己优点的人那才是一个聪明人。
所以今天我还是这句话,我非常感谢大家,再次感谢大家,谢谢。
【王岳川】:好的,余德泉诗联书法展的学术讨论会到此结束,我们把话筒交给主席。
【熊灿亭】:中午余德泉教授为了感谢大家在北大准备了午餐,大家一聚,谢谢各位。
(会议结束)

贺进 发表于 2012-11-23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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