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 説 古 泥 的 書 和 印
说说古泥的书和印来源:河北日报
由于喜好书法篆刻,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古泥就吸引着我,于是经常在剪贴本上粘贴他的作品。那时我还特别喜欢一个河北籍的名家,叫马丹青,后来才清楚,这个马丹青就是古泥。再后来在一次展览会上见到他的原作,让我着实吃惊,所刻封泥直径约有三十多厘米,这么大的印在展厅很抓人的眼球。后来接触多了,对古泥就有了更多的了解。
古泥幼承家学,从孩提时候起,就书、画、印同时起步;1978年,古泥才十四岁就开始在全国大量发表书画篆刻作品;1983年他就成为河北的尖子人才,曾受到臧克家、刘炳森、肖一、刘铁峰等前辈名家的赞许和嘉勉。应该说,他早年的痴迷秦汉,心摹手追,为他后来创作打下了厚实的基础,使他在艺术创作上敢于走前人和他人未走过的路。
名利的太早获得容易使人在艺术上夭折,所幸的是,古泥并没有因名声所累,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那份清醒。看到许多人有些成就之后,艺术上反而停滞了,甚至是后退了。他以此自警,认识到只有不断地“充电”,才能使自己的创作再上新台阶。他知道艺术之路不可能是一劳永逸的,需要不断地积累、不断地否定自我,才能使自己永葆活力。为了这些,古泥反复考虑后决定进京求学。于是,一个优哉游哉的县文联副主席成了艰辛的“北漂一族”。
古泥“北漂”住的是中央美院西八间房,说到底也就是建筑工地的小简易房。小到什么程度?就是除了一张床,剩不下巴掌大的地方。不忘儒雅的古泥给这简易房起了个“卜屋”的斋号。“卜”者,比“小”尚少一点也。或许是反作用力的缘故吧,屋小,却使古泥的胸怀愈发宽广。由这期间开始,除了接受美院的一些系统教育,他有幸得到了王镛、石开诸先生的长期指点。对于古泥而言,这样的指点成了积累和沉淀升华的催化剂。古泥后来作品里的那份凝重、朴拙和大气象,应该与这样的亲聆和历练不无关系。
古泥的篆刻给我的感觉是浑然天成,线条坚实却又包含着巧妙的雅趣,作品粗犷但不失章法精到,质朴又内蕴隽永。他在整个印面章法的处理上非常自信从容,品读起来似乎隐隐使人感觉到他在设计印稿时,那种灵感突来的冲动和快意。
古泥的篆刻特点一是在文字变形上下功夫,使印化后的文字潇洒、倜傥而又寓有一种难以说清楚的意趣;二是在线条及边框的质感上,进一步追求富有多层次矛盾统一的艺术视觉美,诸如在“大与小”、“精与细”、“硬与软”、“残与全”、“枯与润”、“缓与急”等等方面做些恰当的刻画或强调,丰富了整个印面的冲击力;三是在边款的处理上,用单刀刻行草书,走刀如笔,如入化境,俨然是写在石面上的手札,从这一点上大致也能领略到古泥书法功底的厚度。
古泥特擅肖形,创作的很多佛像印粗看潦潦几刀,细读则形神俱足,或褒衣博带,或瘦骨清像,颇有北朝汉传佛造像的真采。
古泥来石家庄时,我曾有幸观摩过他现场急就,喝茶聊天间一枚作品倏然而就:不用印床,拿刻刀在印面上看似随随便便划一划,开刻。下刀精爽、沉稳;走刃,在方寸间犹如闲庭信步。拓印作品,满堂叹服!
古泥的书法创作直取先秦两汉、魏晋六朝,在此基础上强调现代感,其书法风格、面貌与帖学的那种精巧雅致、清逸流丽决然不同。粗犷豪放,稚拙浑朴,以匏革之声区别于丝竹之音。在全国第六届中青年书法展上的获奖作品首次让书坛刮目,那种跌宕的节奏和放逸的结体洋溢着豪侠之气。后来看到他不少作品,变化得似乎相对平正收敛,墨色也滋润涵蓄,有了一种浑穆的沉着和老气。与此相近的金文对联,线条苍中透逸,结体更加开朗,让人读来感到形势的畅然和内蕴的丰沛。印象较深的是他的大对联作品,用笔力运千钧,沉雄浑厚,字形虽欹侧却不媚险巧,墨色淋漓,左右腾挪的行式使点画不断逼边甚至出边,以此造成视觉上强大的张力。
说看古泥的书法创作是一种享受真是毫不夸张:他在裱好的长卷上直接上笔,纵横涂抹,锋侧锋转,穿插迂回,酷似两军混战的戈枪交错,通篇谋局,虽似不计一笔一画一点得失,却常常有逼笔于绝处而逢生,谋篇于末路而别开洞天之感。玩悬弄险,主动挑起矛盾后而又能使矛盾得到调和,由不和谐到大和谐,悬中见高峻,险中见奇崛,此起彼伏之间,一篇天趣之作完成。
古泥的书法作品经常令人看似突兀,细品会意惬然的“非常手段”,极其强调形式上的创新,大如丈余四条屏,小有团扇八幅联裱、斗方联裱、尺幅极其逼仄的对联。字体上,或雄浑沉稳的金文大篆,或飘逸洒脱的章草,或端庄凝重的行楷,或字势开张、起伏跌宕的行草,一体浑然者多多,杂糅互映者比比。内容上,楚骚汉赋唐文元令皆录,更有自书诗句、联语。诸此种种,俱为作者表达当下的感觉、传达视觉而服务。纵观古泥的作品,章法自如,布局灵活,行气贯通,妙趣横生。像对联“远树鸣幽鸟,高楼入野烟”,结字正侧恣肆纯属己意,但点划又皆有来历,从作品中不难看出作者对于魏晋碑版、唐人法帖、孙过庭的《书谱》及黄山谷的草书都是用心临摹过的,只不过是他把古人结字的点划用笔烂熟于心,由己意书出罢了。这种“只因酿蜜不惜花”式的传统艺术基因与现代审美情趣相融合的结果,就得到了书法艺术的“优生”。再看其《唐诗数首》,飘逸中见厚重,清秀中含质朴,读来耐人寻味,真有“银钩铁画,玉振金声”之妙。
古泥离知天命之年愈来愈近了,这样的年龄对于艺术家而言是积蕴勃发的黄金时段。殷殷地期望着古泥在中国文化这片深厚肥沃的古泥上,挥洒纵横出不负时代的丹青妙品。(振 利) {:1_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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