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林 发表于 2005-7-15 17:42

墨 戏——闲话仪堂雨生的翰墨因缘

    一直以来很喜欢听老人讲古,而古却不是随便就能有得讲的,它需要历史。幸运的是我恰巧出生在豫皖鄂三省交界处的一个老县城---蓼城。自然便对这个千年名邑的人文风情,胜景奇观备感留意和神往。诸如玉皇阁,魁星楼,三弯九巷十八街等等,虽然有些早已变迁了,但却还活在老人们的嘴中。更惶论断碑残碣,遗纸书丹仍可让人抚摸到沧桑的往日。
    其中印象甚深的便是文庙,因为童年大部分的欢乐时光都是在那度过的。家父是县京剧团的演员,剧团的演出就在文庙的会场——人们习惯称之为“戏园子”。演员子弟经常出入其中,于是我的童年时光便浸染了许多喧哗缤纷的声色。
    台前文生迈着官步捻着须,唱不尽曲折迂回;武将挥刀舞枪握着鞭,分不清成败胜负。看到大幕紧拢,中场休息时,我便遛到看台中部,去探究那部手操式投影机如何将戏词放映到舞台侧的墙壁上。
    记得书写戏词的老先生,我管他叫“冉爷”,写一手流畅雅宜的小楷,现在看来是不亚于专业书家的,其行楷介于欧赵之间,与本县前清名家秦树声和依然健在的雷老夫子云霆先生的风味如出一辙。冉爷慈眉善目,常手把手教我执笔写几个小字再投映到幕侧,如“某某某,外有人找,请出”等,很是令我小有成就感且兴奋异常。
    真正有趣的还是在后台,更衣、上妆、备道具,忙的紧张有序,特别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转瞬间便已分不清“孰是孰非”了。除重要角色外,大多演员都是自己化妆的。京剧脸谱的描绘是受传承的模式和要求限制的,不可随意。生、旦、净、末、丑不分男女都在临镜自照,点朱描黑,勾唇画眉。和冉爷一样,他们也会凭藉着一支笔来说明戏文和角色。时至今日,我仍然还收藏着当时他们惠赏给我的几支上妆笔,类似工笔画所用的笔儿。
    文庙的戏园子在那个贫穷单调的年代不愧为一个“精神乐园”,娱乐了县城的几代人,也萌生了我原始的艺术苗芽。现在老城改造,它已归为历史,不复存在。徜徉在新街的路上,还有几人会作明月前生的感喟?象我一样想起它和它曾为我们带来的欢乐?
    今月曾经照古人,而今物已不在人亦非。只有明月如昔,高悬在寂寥如洗的夜空,牵引我对往日的回忆。如果冉爷在世,我会告诉老先生:我愿意替他写一回戏词的字儿,让他歇歇;我还知道那置于庙堂官案上的玉玺是假的,因为我曾拆开过那包印的黄绸。当然,若是能让我刻方巨印换下它,那该多好!
    果如此,我则将选用极品寿山料,而且是取宋元九叠文一路的风格,上刻:世殊事异,万物刍狗。

                                                    郑永兵(雨生)写于新安仪堂
                                                    斯时逢乙酉夏至满月盈照南窗

走失的猪 发表于 2005-7-17 20:17

墨 戏——闲话仪堂雨生的翰墨因缘

回忆最是美 好
拥有回忆更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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