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得彪
大黄得彪杜昌义
山里人自古有养狗的传统,这与山里人的自然环境和生活习惯分不开。一般来讲,过去山里人养狗,一是看家,二是狩猎。在农村时,我家就先后养过十余条狗,而这些狗除了看家外,大多主要是狩猎,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撵山”。“撵山”撵得最棒的有大白、麻儿、大灰等。但由于它们寿命较短,时间一长也就慢慢地淡忘了,惟独令我难以忘记的要算大黄得彪了。
说得彪难忘,不仅因为得彪寿命比其它的狗寿命长,而在我看来它是最勇敢、最可爱的灵物。虽然这时已无猎可狩、无山可撵了,但它却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得彪伴随我度过了农村那段艰难岁月。
尽管人们对狗多取贬斥态度(如把常给领导出馊主意的人称“狗头军师”,把和异性在一起偷情厮混的人叫“狗男女”,骂贪赃枉法、胡作非为、道德败坏的人为“狗杂种”),但是我一直认为狗比其它的畜生要聪明得多,可爱的多。俗话说,人有人性,狗有狗德。这就要看你怎么去调教它了。
其实,养狗与育人没有多大区别,重点都在教养这一环,两者道理一样,只不过性质不同,方法不同而已。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养狗,总希望能拥有一条个头高大健壮,既能撵山、看家,又能称霸狗群的雄性大狗,但是一直都未能如愿。在得彪之前所养的那些狗,撵山是绝对的没话说,就是太柔弱,缺乏那么一股子阳刚之气,狗辈相争时常常败北,往往弄得心气不匀,好没面子。因此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设法弄一条体格健壮的狗崽养养。为了这个愿望,我是左打听右打听,终于打听到山后有这么个东西,于是我立即托人做这家的工作,最后用两只狗崽换得。刚捉回来时,好家伙!虎头虎脑,一身褐黄色毛发,出世不到三个月就差不多有十几斤重,哎呀,当时真真把我给乐坏了。恨不得睡觉都把它搂到怀里,可一到喂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家伙吃起东西来有点不对劲儿,狼吞虎咽,象是八辈子没吃个东西一样,而且还有偷吃东西的坏毛病,尤其是爱偷吃鸡蛋。一次,邻居家鸡生蛋它去偷吃,被人逮个正着,使我十分难堪和恼火。这还了得!我决计抓住这个机会来一个现身说法,当场教育,严肃惩处,以便彻底根戒这种不良行为。不过,每顿饭你得给它备得足足的让它吃个够,直到它吃不下了为止,结果收效甚好。之后它再也不偷吃或捡食东西了。以致后来即使是人吃饭的时候,它也不在桌边转悠,而是静静地侯在外面,直到叫它的时候才进屋。对此我颇感欣慰,觉得这厮可教。
经过精心喂养和严格调教,不到一年这家伙就出脱得英姿勃发,壮如雄狮了。过去那些曾在它面前称王称霸威风一时的同类,一个个都成了它嘴下败将,象“桩尾子”之流,见了得彪就夹着尾巴逃跑了。得彪的帅哥派头也征服了同类异性的心,每到做爱的季节,“女士”们总是像嫔妃簇拥皇上一样竞相邀宠献爱,惹得同类“男士”们好生嫉妒。
在这里你千万不要以为它只是一个花花公子,好色之徒,其实它的本领可大着的呢!得彪的嗅觉灵,听觉更灵,它既能撵野兔,又能在夜间听见二百米左右的脚步声,并作出迅速反应,因此,小偷之类的一般不敢轻举妄动,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睡安稳觉。有时它又象个听话的孩子,你叫它在家看门,它就不会到别处去。如果猪呀鸡的有不安分,或干出祸害庄稼之类的事,被它发现那是一定要干预的。你要是在地里干活或在山头上看书,到了快吃饭的时候,它会来找你,提醒你赶快回去吃饭。当然你也得给它一定的物质奖励,调动调动它的积极性嘛。
虽说得彪是个哑巴畜生,但是它却很通人性,也很仁义。凡是跟家里人一块来的人,它不仅不发威,而且还摇尾表示欢迎。熟人来时,它常用它特有的方式“汪汪”两声表示友好。如果你不知它的秉性,仅凭那威猛的气象,就足以使你畏惧三分。得彪有个怪脾气,就是见不得人家拿棍子,尤其是陌生人,你若对着它舞棍弄棒,它还偏不信你这个邪,它会不顾一切地向你扑来;你若不拿棍子或不向它示威,它即使扑来也没事,决不会动你一根寒毛。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它打招呼,叫它两声“得彪”,保你平安无事,说不定还向你表示友好呢,你如果不知道这些下数,你可要当心点。有位女士从门前路过,见了得彪也不打招呼,先是害怕,后又挥舞在棍子,没成想惹怒了得彪, 这家伙一个纵步上去就把该女士扑倒在地。哎呀!可把她下坏了,瘫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但得彪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见好就收从不伤人。
也许你不相信,得彪这厮还颇有点王者风范,绅士风度呢。平日里如遇同类纷争,它总爱出面调停,或扶弱抑强,以维护安定团结。对于那些想尽办法与它寻亲热、套近呼,或者摇尾乞怜,舔嘴撒欢的狗男狗女、狗老狗少们,得彪总是显出一副正气凛凛,不屑一顾的神情。在这一点上,是那些贪婪的狼狗和娇媚猥琐的“哈巴”小宠们无法与之相比的。
别看得彪样子威严吓人,对人却亲热得很,每当你下地干活或外出回家时,它硬是亲热得不得了,先是摇头摆尾哼哼唧唧一股脑儿扎到你怀里,然后身子往下一蹲,接着猛地蹿起将两只前爪搭在你肩上,冷不防给你一个亲吻,让你充分感受到它对你的友好与亲情。在这个时候,你如果心情舒坦,它就会使你的舒坦更增几分,你如果有烦心事儿,它会使你的烦恼一扫而光。
遗憾的是,就在我即将跨出“农门”的那年冬天,它病倒了。当我外出回家叫它名字的时候,它再也无力爬起来和我亲热了,只见它两眼噙满泪水痛苦而无奈地望着我直哼哼,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毕竟人畜有别,语言不通啊!
唉,惜哉得彪!虚岁十载,老病而终。从此之后,好狗少矣!
2002•7
大黄得彪
得彪这灵物真不赖。大黄得彪
30年前，我也养过一条德国纯种狼犬，该犬从后脑经背部至尾，有一条黑毛贯通，懂行的人说这品种叫"黑盖“，凶猛无比，事实也证明此话非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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