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气未得,书功又乏,何言境界格调?
文气未得,书功又乏,何言境界格调?傅德锋
写字与书法在古人那里一般没有太大的歧义,只有书写水平和艺术境界的高低雅俗之别。古人日常书写即用毛笔,且对文章诗词侵淫较深,因此基础功夫深厚,虽不似今人动辄言“创作、出新”,然笔下常有出人意料处。今人日常书写,多用硬笔、键盘,且对文章诗词日渐疏远,对于国学更是不胜了然,偶尔操翰,每言“创作、出新”,根基未稳,复胸乏丘壑,一下笔来,不过是一厢情愿,勉为其难。因此说,一定程度上,今人大多连字也未能写好,何谈书法?更何谈出新哉!古人之于书法,在于熟练耳!然熟极则俗,故又须熟中求生,生则秀,是为自出机杼也。孙过庭云:“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知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此言堪称的论,不为欺世也!
吾人尝谓,好的书法作品须有一定的艺术含金量,那么何为艺术含金量呢?其实,所谓艺术含金量就是指作品在笔法、气韵、章法、墨色变化等等方面所达到的综合高度和难度,最后可以归结为书法作品的意境。好的作品,必然有很高的艺术境界,而境界的体现需要笔法、气韵、章法、墨法等等的综合作用作为支撑,有“意外之象”、“法外之象”,能够“字外有字”,使人耐久玩索,回味悠长。像王羲之《兰亭序》、颜真卿《祭侄文稿》、苏轼《黄州寒食诗》等等,这些之所以成为经典,即是其具备很高之艺术含金量。要真正学好这些帖子,又谈何容易!即便是赵孟頫的书法,人们每每以“熟俗”视之,像傅山一开始因鄙视赵的人品气节,说赵字“不数过而可乱真”,但到晚年却说“方知吴兴之不可及也”。由此可见,对于古人岂可轻视?率尔轻视者,实为未识古人故也!
或言“平正”一关被今人目为“写字”(前提是使用毛笔书写),古人需十数年之功方能得之,至“通会”之境,则大多垂垂老矣!今人则“朝学执笔,暮诩己能”,未立大体,即言出新,新从何而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古人不欺今人,今人则自欺之!
当下之书,或则稍得古人皮毛,即大胆求变,花样翻新,人人尽而变之,趋之若鹜,则又不免千篇一律。谓古人之书俗者,反不知自身早已俗不可耐也!当下书人或有紧追古人之法者,用笔虽能得其六七,惜乎积淀有限,底蕴不足,欲得古人十之八九,又何其难也!
书法与写字,盖有有心与无心之别,留心翰墨,是为“有心”,不近砚池,是为“无心”;古人以自然之心态,下笔为文,吐诸心中块垒,无心于出新,书法反佳;今人斤斤于笔墨,汲汲于名利,急于出新,反致低俗。至若古人应试之书,台阁体、馆阁体是也,可取者无几。而问候、来往之书信,则天机自现,奇趣每见也。故有心无心之别,大有玄机。孟会祥先生谓:“古人创作意识甚淡,只在书写过程中引动天才,妙手偶得,乃为楷模。正是写字之功也!”
今人每有自我作古者,学书未几,便借助综合运作,偶得声名,踌躇满志,引动时流。然风光未几,则又多昙花一现,销声匿迹,难以寻觅。其因在于入古不深,变法不慎。犹如以三尺之索,汲七尺之水,岂可得之!诚如孟会祥先生所言:“当年叱咤风云者,不三五载间声望难继,期期言艺术,甚或欲与古人分庭抗礼之士,转眼之间,或成后昆笑柄。所以然者,休说艺术境界,正恐横平竖直写字入门之功尚未具备耳!”
是故,愚认为,如若诡辩,则纠缠于写字与书法之间亦无不可。从称谓、概念等方面切入,终是泛泛之谈。今人且休急于与古人争高低,追元逾宋,胜唐迈晋之论,虽则不乏自信,然终究浮泛,难以使人信服。或有一法可医今人之弊,则为老老实实(使用毛笔)写字,认认真真读书,淡于名利,深入古法,入古出新,以古为新,年深日久,或去古人不远矣!惜乎时代喧嚣,人心浮躁,看淡名利,追摹传统而专心古法者又几人哉! 支持! 赞同! 我有《非书法创新》一首与先生不谋而合。诗曰:切莫声声喊创新,先贤落笔尚纯真。风规自是《兰亭序》,大义当推《祭侄文》。不以黄钟来启后,却将瓦缶去欺人。请君惜墨勤师古,水到渠成满纸春。 “谓古人之书俗者,反不知自身早已俗不可耐也!”当今书坛,多少生瓜蛋子靠鼓噪、炒作冒充“熟后生”?!还未入传统门径,便言必称“创作”、“出新”,徒增笑料耳! 有见地... 字写滴很臭滴一定要看看这篇,嘿嘿. {:1_122:} 说得一点都不错,我们这里书法协会的主席连楷书都不知道怎么写,呵呵,平时写的都是让人不认识的“草书”与其谈论起草诀法,如坠云雾之中,呵呵! 没学走就跑起来,飞起来。美其名曰,个性。